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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飞鸿祚雪》60-70(第11/19页)
司珹只是冷笑,倒没有翻脸——毕竟他自己也偷偷干了相同的事。
他决定就此揭过“烤鸡”之事,便问:“季邈,你的天极门门主当得如何?可得人心?”
季邈:“尚可。”
司珹:“你的‘尚可’能为你换来多少援兵?”
季邈:“离火宫弟子众多,在沿海处更有大小三处据点,想来他们会比我那些旱鸭子下属更快一些。”
司珹瞅了他一眼,没有答话。他比谁都清楚,沿海的三处据点,没有一处是他的。就连他出海的船只都是费了许多力气才弄来的。
季邈问: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”
司珹透过舱壁的孔洞望向不远处的无边大海,道:“没什么,只是在想,我们不会要老死在这鬼地方吧?”
季邈笑了笑:“江湖纷争不断,能寻一清净地寿终,也算是个好结局。”
司珹讥道:“你倒是会安慰人。”
季邈:“说来,季某也有些想家了。”
司珹:“也?我可没有那种东西。”
季邈:“右使自小被邹宫主收养,季某还以为离火宫会是右使的牵挂。”
司珹看向他:“想套我话?”
季邈微讶:“何出此言?”
司珹自然不信他的鬼话,他一人独坐时有些感怀,随口一问也是下意识地希望能有机会离开这破岛。结果季邈先是试探据点之事,又是打听他与离火宫的渊源。被他戳穿还一副惊讶的样子,骗谁呢?
“也难怪,季门主是前任门主的独子,年纪轻轻便继任了母亲的门主之位,天极门可不就是你家吗?”
季邈无奈地摇摇头:“那司右使说说,季某套你话是为了什么,如今季某又能做什么?”
司珹语塞。
季邈:“你我同困于此,总不能每天都聊些山鸡野兔的事吧?”
司珹:“……终有一日我们会离开这里,到时江湖相见就是仇敌了。”
司珹的一番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默。海边浪声响起,衬得船舱内愈发安静。
季邈突然道:“起风了。”
司珹道:“成日都有风,就未见停过。”
两人又不再交谈,一同沉默地听了会儿风。
不知过了多久,眼前的人忽然站起了身。
司珹抬头,警惕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不是风声——”季邈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快下船!”
司珹尚未反应过来,身体已先一步跟着季邈往外走。这时,一阵巨大的声响后,船舱猛然摇晃起来,司珹没防备歪向季邈,急忙又飞快站定。
季邈扶稳他:“涨潮了,海水漫过来了。”
“不是说明天才会上涨到这儿吗?”司珹骂骂咧咧地稳住身形,道,“怎么偏偏是这种时候?”天都要暗了!
两人冲出船舱,一脚踩进了水中。
这么快?
司珹瞳仁微缩,不知不觉间,海水竟已涨到能淹没脚背的程度。再看向海面,只见层层叠浪推涌而来,水势之下,木船剧烈晃动。船舱边的木头架子早已被尽数冲散,被浪潮裹挟进了海中,不见踪影。
若是潮水继续高涨,那么他们的船——
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。
司珹不会水,对这水势颇为忌惮:“这、怎么办?”
季邈:“你腿脚快,将船舱内有用的东西往外搬。”
说话间,又是一阵浪涌,掀起的浪尖直接蹿上了腰部。
司珹:“都是些破烂玩意,搬什么?本座可不去,你——你快回来!”
然而季邈已经重新走入舱内,他迅速拆下帆布,拖抱着一堆东西走了出来。
就这片刻的功夫,水已没至膝盖。
当看清季邈手里的东西时,司珹一时无语:“季邈,你是不是有病?拿木板做什么!”
季邈叹气:“你会做屋顶吗?”
司珹一愣,什么屋顶?
季邈看懂他的表情,直接道:“我也不会。”
司珹:“……”
季邈:“所以我拆了几块完整的木板,到时一并带过去。”
司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。
两人双双沉默。此前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博学广记的人物,结果有朝一日会沦落到相季茫然的地步。
又是一阵潮水涌来。
季邈:“快搬过去些,别被水冲走了。”
司珹也只能帮着接过东西,正打算走,忽然停了下来。
季邈:“怎么了?”
司珹瞪大了眼睛:“我的匕首落在里面了。”为了切开那只可恶的烤鸡,他便把刺鳞取出来用了下。
季邈:“放哪里了?”
司珹道:“石头堆。”说完,他猛地察觉到身旁人的意图,急忙伸手扯住。
“你干嘛?船快要浮起来了!一把匕首而已,没了就没了!”
“来得及,我去拿。”季邈的态度很坚决,他扶着船壁,再次折了回去。
“季邈!”
司珹心道这瘸子怎么大难来时,这般重视身外之物?简直不要命了!
如今夜晚将临,只余天边一点所剩无几的光。司珹感觉到视物已有些模糊,再加上不会水,他肯定不能傻呵呵继续待在原地。
“季邈,船浮起来了,你快出来!”
“哗——”
转瞬之间,海浪声势陡增,司珹只觉得衣服被打湿了大半,甚至嘴里还尝到了一丝海水的咸腥味。
他咬咬牙,眼中露出狠色——季邈,这回是你自己不要命的!
他立即转身,抱着季邈给他的东西往岸边跑去。
跑了一段距离后,司珹回首望去。
天边落日已经彻底西沉,只余一抹淡光。他眯缝着眼,依稀只能看到万丈波涛中,有一片阴影在摇晃。
潮水越涨越高,水势托举着木船,一个回浪,便裹挟着两人曾经的司身之所冲向海中。那片阴影在浪潮中左右摇摆,很快就愈愈急,朝着大海深处一路飘去,淡出了司珹的视线。
船舱……没有了。
——那季邈呢?
他试图从一片晦暗中找出季邈的身影,但受损的视力不足以支撑他看清远处的情形。
司珹往前迈了一步,停顿后收回了脚。
他应当思考如何度过接下来的夜晚,而不是去管别人的死活。尤其这个“别人”水性极佳,就算出了事,也轮不到他这个旱鸭子去救……
“亏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,结果却是个蠢货!”
“蠢货!十足的蠢货!”
一把破匕首而已,哪里就值得用命去换了?就连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主人都不心疼,季邈非要管什么闲事!
他朝着大海方向咒骂了一声,又仿佛不解气,朝着水面狠狠踹了脚,溅起一片水花。
他被温泓抱过不止一次。对方喂他吃过荷花酥,夸他与父亲简开霁眉眼肖似,将来定然也是貌若潘安。
简牧云下意识想藏,却忘了身后是床榻。他已经退无可退,抵到了硬木边。
“醒了?”
温泓的声音就在此刻响起。白云苍狗近二十载,他的语调也同人一样老去了,却依旧很是清晰。话在流风中拂过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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