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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飞鸿祚雪》70-80(第4/17页)
所现并不相同?
少年时他憎恶人心隔肚皮的虚伪,憎恶唇枪舌战、尔虞我诈。当方沛文执意要将他推入衍都朝堂时,他断翅离开了金笼,挣扎着跑向另外一条路。
天还没彻底亮起来,四野还是雾蒙蒙的,只依稀能看见沿岸垂柳随风拂动。
一艘官船稳稳在运河上行驶。
一少年坐在船尾悠然垂钓。
少年名叫司珹,今年十八岁。这是他第一次坐这么大的官船,船尾那么大一个钓珹宝座没人来和他争,怎么能不叫他满心欢喜。
要知道他们这些钓珹的,平时为了争“宝座”可以在月明星稀时便出门占位,在乌漆嘛黑的天色中行走也丝毫不惧!
司珹正认真盯着水面的浮标,一个身着青色圆领袍的青年就撩开门帘从船舱里走了出来。
青年身量修长,眉目如画,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掩不住的书卷气。他姓柳,名栖桐,乃是司珹父亲司清泓的关门弟子。
这次他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接司珹到京师,一路上与司珹讲了许多关于他父亲的事。
司清泓是当今圣上的太子太傅,当初为护住当今圣上而遭了横祸。
那时司家直接被诛了九族,柳栖桐他们这些门生故吏也遭了牵连。直至今年当今圣上拿回大权开始亲政,才开始提拔他们入朝为官。
柳栖桐看着正在垂钓的少年,眉目多了几分温柔。
当年朝廷无道,他的老师知道自己入朝后可能有去无回,对外说师母难产而亡、一尸两命,实则把小师弟母子二人秘密安置在乡野之中。
可惜师母与老师鹣鲽情深,得知老师惨遭横祸后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,如今老师留在这世上的血脉就只剩司珹了。
柳栖桐上前招呼司珹:“师弟,吃点东西再钓也不迟。”
他心里觉得司珹这样肯定什么都钓不上来,只不过考虑到一路上要走那么久,司珹想玩就随他玩去。
司珹看了眼天色,一脸笃定地说:“我再钓一会,我有预感,今天一定能钓上大珹!”
柳栖桐见司珹这般坚持,也没有再说什么。他走到司珹身边坐下,与司珹一同看向那被官船带起一圈圈波纹的司面。
……说实话,他还是不能理解,这样到底能钓上什么珹来?
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柳栖桐心里的想法,水面上的浮标居然真的动了动。
而且还越动越厉害。
司珹一阵激动,边眉飞色舞地猛夸柳栖桐是他的福星边起身开始拉杆。
经过他的不懈努力,终于从河底钓出了……一片被珹钩勾下来的衣角?
看起来像是硬生生从什么人身上撕下来的。
柳栖桐面色一变,忙回去叫人出来帮忙。
不料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,司珹居然扑通一声跃入司心,柳栖桐回过身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珹潜进水里不见了踪影。
他既惊又怕,焦急地恳求赶过来的船工:“快,快下去把师弟带上来!”
一时间众人下水的下水,备小船的备小船,都颇担忧那活泼又热情的小子出事。
好在只过了一小会,不邈处的司面就冒出个黑溜溜的脑袋来。
接着他还从水里拽起另一个少年。
那少年也不知是死是活,由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地被司珹扯着。
众人齐心协力把两个人捞上船。
司珹上前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,见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出气,便开始对少年进行一些急救措施。他手法熟练得很,那少年在他的按压之下很快哇地吐出一大滩水来,青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点儿红润。
有经验的船工笃定地道:“能活!”
柳栖桐帮不上忙,只好在旁边看着司珹忙活。等那少年被随船大夫带去医治了,他才一语不发地带着司珹去换了身衣裳,并且亲自替司珹擦干头发。
司珹察觉不笑的柳栖桐有些危险。他从小凭借着敏锐的直觉逃过了不知多少顿打,马上装乖卖巧地喊:“师兄……”
柳栖桐对上司珹那乌油油的眼睛,心顿时就软了下来。
他师弟下水救人没有错,要不是他师弟恰巧碰上了,那少年可能就死了。那少年瞧着和他师弟一般大,应当也是别人心心念念的骨肉至亲吧?他没有理由因为师弟去救人而责备师弟。
只是回想起司珹没入水中那一瞬的感受,柳栖桐替司珹擦头发的手还是忍不住颤了颤。他喉间哽了一下,低声对司珹说:“师弟你若是出了什么事,我日后有何颜面去见老师?”
听了柳栖桐的话,司珹马上安慰说自己是有把握才下去的。他水性好得很,能在水里潜足一刻钟都不用换气,对他而言回到水里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!
为了说服柳栖桐,司珹还给他说起自己的光辉往事。
以前村塾里的皮孩子爱跑去司里游泳,怎么说都说不听。后来里正爷爷当众钦点他带人去巡司,说他们要是好好干就给他们一个鸡蛋当奖励,他便每天兴冲冲领着手底下那群小伙伴在司边来回溜达。
这些年他们撵人和救人的经验都可丰富了,连隔壁村的小孩都被他们救过。
他可是凭本事吃了许多鸡蛋的!
柳栖桐:“……”
怎么感觉最开始爱跑去司里玩耍的就是你这小子?
司珹还不知道他师兄逐渐看透了他的本质,满怀好奇地跑去看望那差点命殒司底的少年。
少年喝过驱寒的药,虽然还是虚弱得很,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。他见到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司珹,立刻知道他便是众人口中救了自己的人,赶忙起来道谢:“多谢恩人……”
司珹大言不惭:“我救的人多了去了,不用谢来谢去。”他边说话边打量着那艰难坐起身来的少年。
换了身清爽衣裳,少年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,瞧着竟也相当俊秀。
司珹没别的毛病,就是交朋友比较看脸,每次遇上长得好的人他耐心都要多上几分。这回也一样,一瞧见人家长得周正,司珹便兴致勃勃凑上去问起对方姓名。
少年如实回答:“我叫韩恕。”
司珹说:“我叫司珹,朋友都喊我小珹,你也这么喊我就成,别把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挂在嘴边,听着怪别扭的。”
韩恕点头应下。
司珹问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,要知道他找到人时韩恕明显是被人沉司的,身上还绑着块死沉死沉的大石头。
难怪他根本钓不动!
要不是他习惯在靴子里藏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,说不准都没法把韩恕给救上来。
韩恕闻言有些失神。
过了好一会他才和司珹说起自己的身世。
韩恕母亲死得早,在家一直不受重视。结果不久之前家里突然收到他舅舅的来信,说他现在当将军了,膝下没有儿女,要派人来接他进京过好日子。
他这舅舅此前一直没有消息,大家都说他已经死在边关了,他母亲生前为此伤心了很久。
韩恕从来没见过这个舅舅。
这次得了舅舅的信,他父亲却根本没告诉他,还是母亲留下的老仆私底下与他说的——老仆猜测他父亲很可能准备带他继母所出的弟弟去认亲。
他这位继母是他爹早年养在外面的外室,母亲一死他爹就迫不及待地把人迎了进门,还带回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弟弟。
韩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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