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魔蝎小说www.moxiexs.com提供的《飞鸿祚雪》50-60(第10/18页)
豫响起季邈的声音来:“我来看看你。”
司珹面露诡异,心道这还没完没了了吗?
自己不去招惹他,他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动凑上来。
他颇为不快地一把拉开房门:“这么晚了,小将军还有什么别的事吗?若不是什么要紧的,劳驾先回明日再”
“有事!”季邈眼见他要赶客,急急抵住房门,将一瓶金疮药塞到司珹手里,“‘疾’今日刚进了食,爪上难免沾染腐血,你且先用着,切莫感染了伤口。”
他飞快说完这一通话,犹豫一瞬,又红着耳根咬牙解释道:“今夜房中,乃是慎之在同我商议青州家事——不是你想的那样,你、你别误会。”
司珹恍然大悟,差点乐得笑出声来。
合着好心送药是假,害怕自己损了他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是真。
“家事?”司珹饶有兴致地咀嚼着这个词,捏了药瓶半倚在门边,缓解发热带来的头痛,“你我二人既已喜结连理,就是一家人了。小将军的家里事,我也想听上一听。”
季邈一愣,未曾料想司珹会说出这种话来。
少年将军立在冷风里,脑后高绑的马尾随雪絮一同飘散开来,司珹看得一阵心痒,似笑非笑地等着季邈回话。
米酒忙替他披上狐裘,开了那瓶金疮药,小心翼翼地蘸温水擦净了半干涸的血迹。
季邈心知司珹并不打算放过自己,他硬着头皮开口道;“年前大哥受了箭伤。”
“这我知道,”司珹打断他,循循善诱地哄着他,温声引导他继续往下说去,“小将军,还是讲讲今夜房中的家事吧。”
他的声音这样轻柔,将“家事”二字咬得缱绻极了,那张脸又同季邈记忆中司涟的长相如出一辙,几乎瞬间叫季邈晃了神,乱了心。
司珹眼睁睁看着那双冷冽的眸子慢慢蓄上温情——可这情谊并非是给他的。
他忽然觉得烦躁不已,不想再同季邈耗下去。
他身体本就不适,又迎在门口处吹了凉风,眼下头痛欲裂,索性冷言冷语道:“行了,小将军不愿多说,倒显得我多余。”
米酒替自家主子系紧了狐裘回到屋内,又去关那半扇门,只好歉意地朝季门外道:“小将军,请回吧。”
季邈嘴动了动,似是想说什么,却最终没说出来。
房门彻底闭拢了,司珹透过窗户纸,眼见着那挺拔的少年人立了半晌,方才默默转身离开。
他长舒出一口气,接过米酒温来的热姜茶,随口道:“大哥在信中说,宁州一切都好,他将‘司涟’染了风寒不便见人的消息散播出去,这么个病秧子,暂时并无人起疑。”
“只是翎城那边不大太平,老皇帝的赐婚诏书来得太突然,我们还没能将布侬达的残部拔除干净。”司珹咳了两声,继续道,“这些人放着便是隐患。你叫米糖再差几人去查着,务必将余党尽数拔除。”
“是,”米酒替他拍着背顺气,关切道,“主子,您慢些说。”
司珹摇摇头,他的吐息已然有些发热:“不妨事,知道大哥一切都好,我也好放心。”
他抬起一只手背,被疾抓伤的裂口已经不再渗血,季邈今夜送来的金疮药果然好用,他额头却依旧滚烫。
司珹怏怏地想,这叫什么事。袁大将军戍守北疆,家中是袁骞兄长在当家。袁骞兄长性情疏朗,见袁骞领着同窗过来拜见自己,哈哈笑道:“我还怕我这弟弟性子太独了,在国子监交不上朋友,见着你我就放心了。”
司珹一向喜欢交朋友,见袁骞兄长举止潇洒,言谈亦是豪气万分,便起了结交之意,欢欢喜喜地与他通了姓名。叙够了闲话,司珹才问起军属抚恤之事。
袁家兄长说道:“我手头倒是有名册,只是没派人去跟问过。家父添进去的那些抚恤也是由朝廷一并派发的,并不以袁家名义送。”
倒不是他们不想盯着落实,只是朝野之中本就有人说闲话,说他们父亲练的是“袁家军”。倘若再以袁家名义跟进抚恤之事,恐怕要引得圣上猜疑。
司珹年纪虽小,却已是简在帝心的存在,他自己不行差踏错的话将来肯定是天子近臣。
袁家兄长在司珹面前这般表态,也是想表明袁家私底下与那些退役归家的旧部并无往来。
司珹哪里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,得知袁家兄长也不知晓具体情况后有些失望,当即央着袁家兄长把名册拿给他和袁骞瞧瞧。
袁家兄长道:“这有何难,你们直接把副册拿走就是了。只是这些名册到底是军中留的底,你们别随便让旁人取了去,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。”
司珹一口应下,向袁家兄长保证道:“这名册就由袁骞亲自保管,他不点头连我都不能看!”
听着司珹这伶俐的应答,袁家兄长忍不住看了眼自家弟弟。
见袁骞还是跟锯嘴葫芦似的,全程一句话都没说,袁家兄长唯有无奈地命人去取了基本名册给他们。
他这个弟弟惯来如此,只两个人在场的时候还会回你两句,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,他便觉得不需要他开口了,能一整天不跟你说话。
司珹的性格和袁骞正好相反,别过袁家兄长后就一直和袁骞聊着接下来的安排。
他一向是闲不住的,想着还有半日的空闲,便撺掇袁骞与他一同骑马出城去个离得近些的畿县走访。
若是天晚了回不了城也不打紧,明儿他们一早便回来,等城门一开就进城,到时候正好直接回国子监去。
袁骞对此没意见,还真与司珹一起出城去。他揣着名册,司珹带着嘴巴,不消半日,竟真给他们查问到有两家孤儿寡母遭了欺负。
还有连人都直接没了的。
司珹记着季邈的提点,只一路变着法儿打探实情,没有贸然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强出头。
入夜后,两人见不好赶夜路回城,便借宿在一处农家。
司珹到哪儿都睡得香,吃饱喝足就歇下了,袁骞却有些睡不着,掏出自己带来的名册就着入户的月光翻了又翻,想着白日里一路走来的见闻。
先皇在位时昏庸无能,他们大魏兵祸连连,连京畿这些富县都一度有过十室九空的惨况。他刚拿到这阵亡名册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,今儿亲自出来走访了半天,才知晓这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意味着什么。
意味着有的人永邈失去了自己的至亲。
难怪前人要写诗说“一将功成万骨枯”。
许是因为在外头跑了半天,翌日一早两个人都起迟了。
司珹只在醒来时慌了一下,接着便唉声叹气地瞧了瞧外面已经升起来的日头,担心自己才刚到京师没半个月就要挨打了。他匆匆洗漱过后与袁骞一起往回赶,还问袁骞知不知道国子监怎么罚人的。
主要问国子监的学官打不打人。
袁骞如实相告:“据说从前是打的,后来有监生家里不乐意,去闹了几次,就不打了。”
司珹稍稍放心了一些,继续追问:“既然不打人,那晚到了要怎么罚?”
袁骞道:“我也不知晓。”
司珹没得到答案,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。
若是明明白白告诉他要怎么罚,他倒不会这么忐忑,偏偏袁骞又不是个消息灵通的。
司珹提议道:“不如我们翻墙进去算了,就当我们早已回国子监,只是拉肚子蹲茅房里去了。”
袁骞到底也是个少年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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